叶风回愣了一下。
“和我道别？”
她并没有反应过来千陨话中这道别的意思，大抵是因为自己或许已经太过主观了，主观地认为端王的一切行为，都是为了给她和千陨找不痛快，所以怎么想都觉得端王的任何行动都是有深意的。
叶风回抬眸看着千陨，目光里头有着不解。
而眼下，千陨并没有那么主观，大抵是因为不记事的缘故，似的他更多了几分旁观者清的通透，看得更加明白。
“你的意思是，叶龙来了这趟之后，就要彻底和我们这边翻脸了？你所说的道别，是这个意思么？”
叶风回只能这么理解，因为她不想朝更坏的方向去理解。
在她看来，叶龙为了投靠端王，当初都不惜对她这个亲女儿痛下杀手了，眼下端王终于得偿所愿荣登大统，不管怎么样，都是不会亏待叶龙这个有着从龙拥立之功的武将的吧？
已经封了元帅，想必执掌一方兵权也是指日可待的。
叶风回一直是这么认为着的。
但是千陨却是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，“最好的打算自然是这样，说实话，就算叶龙掌握了军权拥兵自重，于我们而言其实算不了特别大的麻烦，大家都清楚，帝国还没有强大到能够支持打上一场内战，帝国的各边境也都还没有稳固到能够打内战的程度。”
千陨说出了这句之后，话语仿若就这么停在了这里。
只不过他话里头，说的是最好的打算。
除了最好的打算，自然还有最坏的打算。
那最坏的打算，是什么呢？
叶风回不敢想，只能够看着他，等着他继续说下去。
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目光中的等待，千陨轻轻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，“最坏的打算……端王现在当做眼中钉肉中刺的，除了我们之外，并不是叶家，而是已经家业大到已经在帝国声名显赫的纪家，又有从龙之功，纪相更是位极人臣成了独相，皇后也是纪家的嫡女，若是有朝一日，皇后诞下了皇子，恐怕，端王才真的会睡觉都不敢闭眼了吧？”
叶风回听着这话，心里头咯噔咯噔的，这种想法，她并不是没有猜想过，但无论如何都觉得可能性不大。
只是此刻被千陨这样淡然而客观地说出来，叶风回才意识到，这个可能性，并不是没有。
纪家已经做得够大了，端王除非疯了，才会再抬一个更家大业大的叶家起来，否则的话，就只会明面上打压叶家，但暗地里在关键的时刻扶持叶家，取舍并进。从而，将纪家的势头压下去，纪家家大业大，早已经到了没办法一下子拔除的地步了。
封弥端陨虽然不聪明，但是也从来都不傻，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呢？
叶风回心里头砰砰跳得厉害，“你的意思是……端王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