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子亚又要出征。</p>
卫云站在宫墙上静静望着周子亚带着百万精兵离开长临。</p>
十八年前他离开长临出征西北，自己依依不舍伴着他出长临城外十里长亭；时间晃眼十年后他归来，当时可曾想到会和他到今日的田地？记得六年前他出征东南，自己也曾站在宫墙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那时尚且能掉下几滴眼泪，可现在，却眼泪都已掉不下来。</p>
卫云微微叹息了一声，将身上的披风又拉紧了几分。</p>
依旧是惯穿的那件水绿色裙衫，素冷的容颜，不禁装饰的发髻。</p>
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，在南宫裔面前，卫云其实仍旧偏爱如此素雅的容装。</p>
周子亚出征西北后，南宫裔立刻将苏言调出皇宫，接替周子亚任中尉；紧接着又把南宫瑾召到宫中来，接替苏言的位置任郎中令。一切布置妥当，卫云在宫中见到南宫瑾。</p>
五年不见，南宫瑾长高了个儿，十二岁的年纪，脱胎变作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，眉宇间也比儿时多了几分沉着冷静，常年练武的身骨看着十分结实。</p>
见到卫云，沉沉的先做了个揖：“参加皇后娘娘！”</p>
卫云心中欣慰，忙招手把南宫瑾拉到身旁：“阿瑾果然长大了呢！”</p>
南宫瑾羞赧一笑：“多亏姑姑*得当。”</p>
卫云笑着，又问南宫瑾：“听闻你近年来武功一直在练，但读书可有跟上？”</p>
南宫瑾吐了吐舌头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：“书倒也都在读，只是不怎么上心；现在记得的尚且是那时娘娘跟我讲官粮利弊的那段往事。娘娘，说句实在话，其实……我倒真想跟着周将军出征到西北去，为国效力，做出点功绩呢。”</p>
卫云叹声，又摸了摸南宫瑾的脑袋：“你啊，先在宫中锻炼几年吧。西北战事凶险，你没有经验；再加上局势复杂，你年纪小很多事情尚弄不明白，皇上和我都不放心。”</p>
南宫瑾不满嘟囔着嘴：“可周将军十五岁就率兵西征了呢！”</p>
卫云无奈摇头：“但周将军出征前也一样，在宫中历练了两三年呢。”</p>
南宫瑾怅然，有些憧憬的说：“我若也像周将军一样，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该多高兴！”</p>
卫云心中一动，轻抚着南宫瑾的脑袋，恍然间，又想到十八年前苏州微雨中独立的那个青衫少年；的确，那时的他，年纪虽小，但却少年老成，端的让人难以忘怀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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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宫瑾伸手在卫云眼前晃了晃：“娘娘？”</p>
卫云回神，又叹息抱住南宫瑾：“你啊，依旧鲁莽，究竟何时才能学会谨言慎行？”</p>
南宫瑾微微一怔，随即脸颊一红：“娘娘，我明白的，此话我断不会跟皇兄讲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