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死不能复生!咱们还是先把他们俩安葬了吧!”谁也没有想到,韩瑞丰淡淡说道。
“真不明白,你这个当爷爷的心里是咋想的!”二狗子眼角都快瞪裂了。
“家宝是我唯一的孙子,大炮也是我看着长大的!你以为我心里好受,我比谁都难过!但是,他俩的死,跟孙孝孜没有直接关系!”韩瑞丰厉声说道。
“那他们就白死了吗?”二狗子高昂的头,渐渐低了下去。
“白死?没有人会白死!有帐不怕算,祸害韩家庄的人迟早会遭报应的!”韩瑞丰十分平静的说道。
在场的乡邻听了个糊里糊涂,但没有人怀疑韩瑞丰所说的话!
三日后,山洪退去,小河污浊不堪!
天色愁云密布,空中阴风阵阵。
今个,是韩家宝和王大炮出殡的日子,几乎韩家庄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在一起,发丧的队伍排出了十里之外!
伴随着吹鼓手凄惨的哀乐,村民们默默走在乡间的路上,而亲人们没有了眼泪,因为早已哭干!
下葬的时候,天空开始洒落飘飘细雨,就像老天爷在呜咽!
树高千丈,叶落归根。韩家宝“入住”祖坟,而王大炮不是坐地户,却埋在了韩家宝的旁边!
人死如灯灭,但活着的人,还得继续活着。
家不可一日无主,村不能一天无长。韩家宝没了,但韩家庄还在,村子里还有很多事等待处理。
经过村委会商定,韩家庄进行了全村公投。
“吴震生,七十八票;韩瑞山,二百二十五票;韩瑞丰,七百一十七票……”唱票人高声宣布。
韩瑞丰高票当选,可谓众望所归,人心所向,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。
老韩家人有能力,有干劲,最重要的是心系百姓,心地善良,待人公允,处事公平,深受韩家庄村民的爱戴。
对于村长,韩瑞丰本不想当,更不想争,自己一大把年纪了,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处理村务,怎奈形势所逼,不能眼睁睁看着韩家庄继续沦陷!
吴震生纯粹是陪榜凑数,而韩瑞山则是孙孝孜不折不扣的傀儡!
正当人们欢呼的时候,孙孝孜挤进人群,来到韩瑞丰的眼前,后面还跟着韩瑞山和大老黑。
二狗子和韩瑞陵及吴震生,紧密站在韩瑞丰身旁,严阵以待,双方对峙,犹如两军对垒!
有良知的人们都攥紧了拳头,眼角龇裂!每个人心中升起一团怒火,但没有韩瑞丰村长的发话,也没有轻举妄动!
诚然,也有人远远站在圈外,既不想进,也不想退!
“叔,家宝的死,我也很难过,年纪轻轻,就被阎王爷收走了,真的很可惜,但人死不能复生,您老还要节哀。”孙孝孜面带忧伤,黯然说道。
“今个不是发丧的日子,你说这话,又有何用?”出人意料的是,韩瑞丰十分平静的说道。
“我知道!我那天没有敢来,怕您老削断我的腿。”孙孝孜挠着脑门说道。
“我想削你,随时都可以!”韩瑞丰脸色变得阴沉可怕。
“那是,那是!”孙孝孜皮笑肉不笑说道。
“黄鼠狼给鸡拜年,一定没安好心,你今个来,有啥事,痛痛快快说出来吧!也许过两天,你就爬出韩家庄,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了!”韩瑞丰勉强笑道。
所有的村民,都静静的听着!
“别介,叔!如今您当了村长,我是特意来恭喜您的!您看,我还买了两挂钢鞭。”孙孝孜手臂一抬,大老黑上前一步,递上了一个塑料袋,里面果然是红色的鞭炮。
“狗子,收下!”韩瑞丰满眼蔑视。
二狗子闻听,直嘬牙花,挠着头皮,不愿意动弹!
“这炮响,我先收了,但今个不放,过个天,你夹着行李卷滚蛋的时候,我再放!”韩瑞丰咬牙切齿,一字一句说道。
孙孝孜脸红脖子粗,就像一个烧鸡大窝脖!
韩瑞山一言不发,真的像一个木头人!
二狗子一把拽过了塑料袋,脸上眉飞色舞!
“叔,咱俩能不能找个地方,好好谈谈,也许当中有很多误会。何况,我跟你儿子少平亲如兄弟,你又何苦步步紧逼呢!”孙孝孜厚着脸皮说道。
“我和你没有啥好谈的!但我有话要说!不可否认,你来了之后,韩家庄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从这点来说,韩家庄村民理应感谢你,但是,砍光树木,破坏植被,掏空山体,都是你干的好事!不仅如此,你偷排尾砂,小河又遭到了严重的污染,韩家庄的土壤和水质都面临着严峻的威胁,而前两天山洪爆发,可以说是老天爷对韩家庄的惩罚,但你绝对功不可没!如果再让你折腾下去,韩家庄绝对会遭到灭顶之灾!至于你和少平关系不错,那是你俩的事!”韩瑞丰大声说道。
四周很多乡邻都瞪大了眼睛,似乎将信将疑。
“叔,你的意思是……”孙孝孜冷笑了一声。
“客气点说,韩家庄不欢迎你!”韩瑞丰沉声说道。
“不客气,又怎讲?”孙孝孜恬不知耻的问道。
“土豆搬家──你给我滚蛋!”韩瑞丰怒道。
孙孝孜仰天大笑,笑的令人发毛,笑的让人不明所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