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醒过来的时候,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——我的呼吸微弱到连我自己都感受不到。
我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呆了很久,才把我昏过去之前的事情拼凑起来。
如果想不起来该多好……如果醒不过来该多好……
从前许多时候,受到排挤时、受到冷眼时,我都会觉得大概我已经生无可恋了。但其实我的心里始终有一些挂念——想知道父亲的事、想知道母亲的事。
那么现在呢?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可挂念的了。
昏迷过去的这段时间里,我好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,总觉得是本不应该忘记的事情。但我一睁开眼,还是把这个梦忘了。
如果之前的一切,也是一场梦该多好……
我逃避着现实,翻个身发现小鱼缸转移到了我的床头柜上,红色鱼鳍华丽铺展的小鱼,此时蜷成一团一动不动。
我从床上爬起来,捧起鱼缸晃了一下,她还是一动不动。
我把鱼缸放回床头柜上,伸手触碰,依然不动!
妖精……死了?
我的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悲凉,让我变得很焦急。
身后的门“咔嗒”一声被打开,佐岸推门进来。
“阿佐,她死了吗?”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,不知是因为太虚弱,还是因为太紧张。
“吾的主人,他只是陷入了沉睡。”佐岸不慌不忙,声音平静而温和。
我松了一口气,看着小鱼发呆。
我想不起来着火之后的事情,大概是因为灵魂被烧导致记忆缺失。但那份灼痛感却真真实实地刻印在脑海里,只要一回想起来便觉得我依旧在躺在那片血红的火焰里……
一般来说,既然我还活着,应该就是佐岸救了我。
“对了……她呢?”
“离开了。”
我呆滞地点着头,这次没有成功将我杀死,是否还会有下一次呢?她又是为什么非要杀我不可呢?
“阿佐,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呢?”这样的问题似乎与“我是谁”没什么两样,越是想得深入,越觉得失去了答案。
但对于母亲而言,我只是为了“被杀死”而存在的吧?
佐岸没有回答,我觉得也情有可原——他总不可能知道任何事情的,更何况是这种没有答案的问题。
我望着窗外,此时应该是刚入夜,外面的世界早已经没有了人的身影,只有魑魅魍魉横行。
我躺了下来,看着小鱼缸里沉睡的红鱼,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。
梦里,我看见一个年幼的孩子,自小锦衣玉食,被“冥灵师大人”长“冥灵师大人”短地称呼。
“阿娘,冥灵师到底是什么?”孩子扑在一个温婉的女人怀里,有些不高兴。
“顾名思义,自然是能够与冥界通灵的有能力者。”